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搓圓·雞母狗兒·菜繭包

冬至,澎湖人俗稱「冬節」,通常在陽曆12月22日或23,是日太陽直射南迴歸線,北半球夜最長而晝最短。<史記·律書>:「日冬至則一陰下藏,一陽上舒。」陰極而陽生。冬至最重要的活動是祭祖,慎終追遠,民德歸厚。尚有「搓圓」、「揑

雞母狗兒」「做菜繭包」都是冬至重要相關民俗活動。

白米或與糯米相參,浸泡後,用石磨邊磨邊加水,磨成米漿,導入棉布袋子內,瀝乾成為「米粹」,閩南語稱為「挨(ㄨㄟ)粹」。冬至前一日便開始搓圓,以備冬至清晨烹煮,有一個特色,冬至圓都是搓成紅、白兩種顏色,與其他節慶祭拜神明祖先,多用紅色湯圓,明顯有別。而且會把米粹搓圓後,再壓成扁平型狀,寓為銀圓錢幣。

小時候常聽到鄰里族親說:「從前有某嬸婆,半暝爬起煮三遍圓,食了天亦未光。」這句話除表達冬至夜漫長,也顯示那個年代,民食物資之缺乏。

天「亦」未光,是閩南語「天還沒有亮」的意思。閩南語常用到「亦、抑」二字,語音都發「ㄧㄚ」的音,音同,而義不同;「亦」是「還」、「也」的意思;「抑」是「或」的意思。例如:食了三碗糜「亦」地喊腹肚枵(吃了三碗稀飯還在說肚子餓)。予伊一箍銀,汝「亦」有(給他一塊錢,你也有)。另如:汝欲飲茶「抑」是欲飲咖啡?伊是七美人「抑」是望安人?抑做「或」意。

雞母狗兒,也用米粹揑做,「雞母狗」是統稱,澎湖民間做的,除了雞與狗以外,通常還有豬、牛、羊之屬,有些人還會揑幾個金瓜,幾條魚;用籠床炊熟,也會用來祭拜祖先。其主要用意,在祈求祝願六畜興旺。至於也有人說米揑雞母狗,是代替實物牲畜用來祭拜,恐怕是自我發想,民間傳統沒有這樣的說法,況且,澎湖民間也沒有用全狗來祭拜祖先神明的;即使用狗肉祭拜的都幾沒有。

曾有人與我討論,雞母「狗」兒,是否為雞母「猴」兒之誤?我告訴他,絕對不是。理由有二,第一,冬至揑造做「雞母狗兒」本意在祈求祝願六畜興旺,華人所謂六畜是指馬、牛、羊、雞、狗、豬,猴子並不在列;澎湖雖然也有人家養猴子,但極少;猴子與狗相比,不是傳統常民居家生活,可及性的重要部份,不會取之為題材。第二,依據閩南語變音規律,狗本音為ㄍㄠˋ(第6聲)這句話位置在倒數第二字,必須變音為「雞母狗ㄍㄠˊ(第五聲)兒」,就是我們說這句話的音調。猴本音為ㄍㄠˊ(第五聲),必須變音為「雞母猴ㄍㄠˇ(第三聲)兒」,聲不合,所以這個音不是“猴“字。

澎湖人把冬至做的應節包子稱為「菜繭包」,不論形狀、聲音、意思再傳神不過了;小時候養過蠶寶寶的人都知道,蠶就叫娘兒,蠶繭就叫「娘兒繭ㄍㄢˋ」,蠶繭裏面的蠶蛹,就叫它「土豆仁兒」,很有澎湖特色。蠶繭雖或有黃色者,但大抵以白色主。

菜繭也用米粹做外皮,內包餡料,可分甜、鹹兩種;甜的用土豆碎粒、糖,甜冬瓜條細塊做成內餡,鹹的用高麗菜、五花肉細塊、蝦子等做內餡;包做完成,白皙的米粹皮,內包餡料,外觀就像一個蠶繭ㄍㄢˋ,炊熟以後,白白胖胖模樣,更像。

其實,國語發ㄐㄧㄢ音,閩南語發ㄍㄢ音的字,還不少。例如:「儉」省、「奸」臣、「肩」頭、「揀」食、時「間」。、「簡」任、菜「繭」……喜歡把菜繭寫成菜簡或菜幹的,或許可以提醒他,小時養蠶,蠶繭的”繭”字,閩南語就是發ㄍㄢˋ的音!

議員 呂光宇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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